□ 竹剑飞

论戴眼镜的“工龄”，我也算长的，读高一的时候就戴上了这副沉重的“枷锁”，仿佛给自己套牢了。一戴就是40多年，让原先明亮的散发着原生态自然风光的眼睛，渐渐地受到人工污染，变成千篇一律的“深潭”，尤其那两块镜片看似帮我装门面，点缀生活，可实际上却有意无意地遮盖了我那双浓眉大眼，还要不断地争宠似的展示在人们面前，假装一副斯文的样子，好像有那么一点文化、修养，却搞得我不伦不类，既不能武又不会文，只好在夹缝中求得苟且偷生。

戴上眼镜学习、生活、工作40多年，周旋在各种眼睛之间，有大眼睛、小眼睛；单眼皮、双眼皮；黑眼珠、蓝眼珠。透过人为设置的镜片，我看另一双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时，感觉距离是那么的遥远，宛如隔着千山万水，两个人之间的心也会随着两副眼镜的镜片遮挡而变得遥不可及，产生不出碰撞的火花，也不会有一点共鸣，也完全感觉不到眼睛的转动、眼睛的神韵、眼睛的心思和眼睛的风采，只能模糊地猜测到对方的真实意思，好像距离远了，产生了隔膜。

最烦恼的要数在下雨天骑上摩托车、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那雨，就好像是一片水帘罩在两块镜片前，使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任何事物都变得模模糊糊，有时还会出现重叠的影子，看不清前进的道路。那时，我只能放慢车速，小心驾驶，心跳却异常地加快，手颤抖地转动油门，缓缓地凭着感觉一步步在雨水中行驶。最怕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故，那就彻底完蛋了，而且雨水往往在这一刻变得特别有恃无恐，借着风不断地想尽办法渗透进来，飘进镜片里面，滴进那双无瑕的眼睛里，只要有一点杂质，眼睛就会发出一阵阵胀痛。

到家，我忙摘下眼镜，让眼睛在自然空气中，零距离接触养分，一种久违的心旷神怡，自然而然地从内心发出。我洗了脸，擦拭镜片，再次戴上眼镜，感觉特别清澈，周围的一切特别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