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03版:东湖·人文

荠山天灯与《创立荠山天灯碑记》

■ 陈正其 周中伟

乍浦民间旧传,清代光绪年间有人捐资在菜荠山建灯塔1座,为晚间海上航运照明指路,当地人称“荠山天灯”。前不久,乍浦镇的收藏爱好者丁先生把他收藏的一块《创立荠山天灯碑记》石刻捐给了乍浦镇,印证了乍浦民间旧传“荠山天灯”确有其事。

荠山即菜荠山,亦称菜砫山、彩旗山、蔡岐山。位于乍浦城东南4.8公里的大海中,岸线长0.77公里,面积0.04平方公里,圆锥形,南北走向,海拔27.4米。与大孟山相对,其间的菜荠门,古时是乃乍浦三门之一。据《乍浦九山补志》记载:“龙湫山人曰,菜荠本两山如门,中名菜荠港,戍海舟出入于此,最险。乍浦三关,此其一也。戍舟泊西海口为守关哨,外则为浒山哨,远则为洋山哨。”

乍浦镇收藏爱好者丁先生收藏的这块《创立荠山天灯碑记》,经乍浦历史文化研究会对《创立荠山天灯碑记》依稀可辨的文字进行了反翻拓印整理。终于使历经百年风雨后虽有残缺,但依稀可辨的部分碑记文字重见天日,使当年两位普通人以朴实无华的善举点亮的“荠山天灯”广为人知,为今后研究这段历史提供了具有说服力的资料。

现在虽有残缺,但部分依稀可辨的《创立荠山天灯碑记》文字基本能说明创立荠山天灯的过程,《创立荠山天灯碑记》记载:“……窃闻行善而不务其大者,远者则利未溥有之也。然莫为之先,欲行而不知,莫为之继。虽知而不行者矣,善之心远久。是务而行之,必后先相济也。”(碑记标点为研究者加)

吾乍地临滨海,怒涛澎湃,有九山以为之障,而水势稍杀。乃九山而外,则又有荠山。荠山屹立海中,四无边际。高不过数十仞,大而逾数十亩。无寺观之建树也,无庐舍之昆连也。主是山者为李君,德发于秋冬时亦不过岁,取其薪为完课。计在海上居民视之皆习焉,不可造善也。

光绪十有二年丙戌,有西华上人厥讳灵根者,忽发奇思。因乘竹筏,渡海登山,攀藤扪葛,历数昼夜,心有所得,遂归而谋之李君,乞此山为柱锡地。李君亦好善者也,请问其详,且闻其指。上人曰此山虽属墙,然自塘上视之,则蕞尔微区包在九山之中。自黄盘视之,则巍然巨观,突出九山之外。于此地建一草庐,悬灯四照则海舟之往来,虽黑夜如白昼矣,其为善不大且远乎?李君许之。上人即浼李君至申,沽灯而价其直,夫然而善机起矣。不谓,事未要功,身先弃世。迨,李君归,而上人已圆寂矣。李君痛上人之志有未逮也。思善事之功,必期成也,惟独力之也……”(碑记标点为研究者加)

将依稀可辨的《创立荠山天灯碑记》文字用现在的白话解读,《创立荠山天灯碑记》开头的大意是:“乐意做好事的人不论善事的大小,他们所考虑的是善事的不断推广,让世人分享到善事的力量。然而,行善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而是为了推广善事,让世人都来参与,即使想做善事而没有行动,那原本具有的善心也会离之远去。只要踏实行善,一定会激励到其他人先后参与进来。”

接着《碑记》介绍了乍浦荠山的情况:荠山屹立在茫茫大海之中,四面常年海水相拥,不着陆地边际。荠山不高,仅有数十仞(古时一仞为七八尺),面积也不会超过数十亩大。山上没有建造寺庙,也没有人们居住的房舍。荠山的主人叫李君,名德发,每年在秋冬之时上山砍柴,运回来充税赋,来往于海上的百姓也都习以为常了。

最后《碑记》重点说了建“荠山天灯”的过程:光绪丙戌十二年(1886),有一个西华上人,姓厥名灵根的僧人,灵感突发,驾乘一个竹筏,渡海登上荠山,披荆斩棘,开路而上,辛苦了好几天,面对此景此境,心思一动,有所感悟,就返身回来寻找荠山的主人李君(名德发)商量。要求李德发答应他在荠山建造灯柱,造福往来行船一事。李德发也是一位行善于世的人,听到上人的请求,就向他详细地询问缘由,上人对李德发说:这个荠山像一堵墙。然而,我们从塘岸上看过去,在九龙山的范围里,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山包而已。如果从整个黄盘洋区域来看它,它的位置突出在九龙山的外面,看起来巍巍乎高大。假如我们在荠山上建一座草房,在这里挂上灯火。让夜晚如白昼,让海上行船者可以看到灯火而把握好准确航向,这个善事虽然不算大,但却可以让行船永久得以完全了,其行善的意义可大啦。李德发听之有理,便欣然同意。李德发答应后,上人就约请李德发一道去申城购买建造灯火器材,后选择良辰吉日准备动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施工工程还未启动,灵根僧人却离世而去。面对现实,李德发只身而回。可灵根僧人生前为此而以身相献,功亏一篑,遗憾不已。嗣后,李德发哀痛上人壮志未酬,思量着这件行善之事,一定要完成。现在上人已经远去,唯一能够完成上人行善之愿的人,只有李德发自己了。于是,李德发就承担起荠山建草庐,悬灯惠船民的善事了……”

最后经过李德发的努力,“荠山天灯”建成了,而这块《创立荠山天灯碑记》后来是官方所立还是民间人士所立,因为《创立荠山天灯碑记》的残缺而留下遗憾,但这并不影响后代人对荠山天灯那段历史和对创立荠山天灯的僧人厥灵根及荠山主人李德发在荠山建草庐,悬灯惠船民做善事的记忆。

现在“荠山天灯”已被现代的海上灯塔所取代,但当年两位普通人以朴实无华的善举点亮的“荠山天灯”将流芳百世。

2024-11-25 ■ 陈正其 周中伟 5 5 嘉兴日报平湖版 content_507764.html 1 3 荠山天灯与《创立荠山天灯碑记》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