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C03版:东湖·语丝

一帘青绿

□ 紫 藤

那一日,错过了与诗友们一起去金稼园的采风,见到群里发来的视频、照片,被惊艳了,那紫色的花海,一路的行程,在诗友的诗作里徐徐展示,那样的清新唯美。

与朱老师择日相约,金稼园一游。其实,南市的郊外,即可到达,路程不远。

时近正午,入园后,先去用餐。金稼园大酒店内部环境山石绿植林立,草木清芬,环境清幽。这样的环境,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是正合心意。用餐之时,如置身于庭院花木之间,呼吸顺畅,兼之美食诸多可选,极其诗情画意。

点了一份虾仁千张包、一份蛤蜊炖蛋,两只五花肉粽。果然美味,便又多买了两只五花肉粽,打包带着。

途经小木桥,那曾经的荒郊野外、运河沿岸,花木繁盛。有人端坐于河边垂钓,时间于他,似乎是静止的,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偶尔有鱼跃出水面。

河岸边,野花闲草,一丛丛青翠的芦苇在微风里轻轻摇曳,似是细诉往日时光,岁月深处飘过的记忆。

那个年代,农村贫穷落后。那时的河浜里,船只往来众多,捕鱼船,客船,运输船,还有一种敞篷船,一家老小都住在船上的船上人家。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水上人家,在河流漂泊,以捕鱼、“趟螺蛳”为生。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解放前从异乡逃难过来的,没有土地,无以为家。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靠水吃饭。七十年代初期,当地成立渔业合作社,把这些漂泊异乡的外地人集中建起一排排青砖瓦房,算是有了栖息地。有组织有分工,统一安排时间外出捕鱼,称为“渔村”。渔村在运河沿岸较多。记得这个地方以前就有渔村。说起渔村,如今渔村的村民全都搬迁至城郊的居民小区,就说三北村的渔村吧,最为让人羡慕,结束了颠沛流离的水上人家生涯,家家户户拥有洋楼深院,庭前花树。

正值初夏,正是青绿之时。紫色花海,轻盈撒落的花瓣,清风在耳边低语。这一刻,我痴痴地望着,从心底萌出字句,似是散落的诗集。

儿时,跟随外祖母、母亲采摘过芦苇叶。那些曾经有过的日子,遥远的往事,不曾忘记,深植于心底的情愫,是那么温暖深情。

那年,也是初夏。端午节前夕,外祖母,母亲,寻着河岸边的芦苇叶,挑选着宽度大小差不多的,折取了一些。放在竹篮子里,闻见芦苇叶的清香,已是心花开了。

新鲜的芦苇叶碧绿鲜嫩,放水里清洗干净,再放沸水里煮一下,取出晾干待用。童年的记忆里,外祖母时常会裹一大盆的五花肉粽,青青的芦苇叶,散发着清香,包裹起酱油拌匀的糯米、五花肉,用稻草、麦柴杆缠绕系结实,随后用土灶大铁锅煮一大锅粽子。

一屋子的孩童们欢天喜地,围着锅灶转。待到有着芦苇叶清香的粽子出锅,馋得我们早已迫不及待了,剥去粽叶,入口即化的五花肉,混合着芦苇叶、糯米清香,那样的美味,至今记忆犹存。

时光远去,外祖母的音容笑貌已经模糊,往事随风已成野河岸边的枯藤老树。人生值得珍惜,人的一生,只是茫茫宇宙里的一粒微尘。

世间所有的生命,都是奇迹,宇宙浩瀚无垠,只有一个地球。

思绪回到眼前,马儿、驴子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它们咀嚼着嫩绿的青草,神情悠闲。

羊群里,两只小羊正在斗角玩耍。看到我们走近,立刻停了下来,聚到栅栏边,向我们讨食。朱老师从地上捡起蚕豆秸秆,递进去,羊儿便争先恐后挤过来,衔接起蚕豆秸秆,嚼食起来。

每一处,都是景致。

园内的西瓜棚里,几位农妇正在忙着将西瓜藤往上牵引,用绳子固定,再以一个个网袋挂住西瓜,称之“吊棚西瓜”,这样的西瓜口感品质更好。

番茄大棚、西瓜大棚、绿植大棚,见着这些,心动的感觉,轮番袭来。寻思着,赶紧趁这机会,采摘一些,买些回去,不虚此行。

绕道走过瓜棚,是一处艾草园。

“这么多艾草!这艾草头可以做青汁的,青汁圆团,青汁米糕……”朱老师欣喜地说道:“这里的艾草这么高了,端午节用来挂门上的,就是这个……”

说起端午节,江浙沪地区,除了制作香袋,吃粽子,还有端午节家家户户门上挂新鲜艾草、菖蒲的习俗,意寓避邪。

“这里这么多车前草,这个是好东西,可以采挖一些,洗干净煮汤喝,清热解毒……”朱老师年长,她比我母亲年纪略小,懂得多,好几种野菜的名字,如数家珍。朱老师穿着十分年轻时尚,经常跳舞健身,并且她还是个手工艺人,心性率真,待人真诚,不世故,喜欢旅游,有一颗年轻文艺的心。我和她成了忘年之交,经常相约到近郊,或者乍浦等地采风游玩。

在手作基地,见到两排青石磨,对如今的学生们来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实践活动,亲手感觉一下石磨磨粉的过程,来得实在。记得儿时,家里有个石磨,每逢过年,或是平时有亲戚来,便会磨些米粉,制作糕点、圆团。我喜欢吃青汁米糕,母亲在不同季节,使用各种植物,春天艾草、初夏灰灰菜、秋天菠菜、冬天青菜,做出清香美味的青汁米糕。现在网上也可以买到青石磨,可重拾往日情怀。

纸上光阴,迅景如梭。不再是旧日贫穷落后的村落,数千里天地,已焕发新颜,满帘绿烟之间的美丽乡村,足可花溪吟赋。

以清风般温柔的样子,尘陌飘香。将旧日心情舒展于田野阡陌,金稼园,让你漂泊于红尘疲惫的心有了归属,回望岁月深处。你可以,落坐于翠荫繁华之间,细斟慢酌,读一帘青绿,饮一杯花茶。任心情如花香一样芬芳蔓延……

2023-07-05 5 5 嘉兴日报平湖版 content_357395.html 1 3 一帘青绿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