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她去看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我想让她给我盘起发髻让我做最美的新娘,我想让她也看看我的孩子成为转圈圈的“小仙女”。我的奶奶,我曾经叫过她“妈妈”,她身上太阳晒过的味道,是我这一生最留恋的怀抱。
■余依婷
我的奶奶是个温和的人,但她的名字特别大气,取“凤凰于飞”中的凤飞二字。奶奶已经70多岁了,花白的头发以及布满皱纹的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奶奶已经老了。
奶奶每天清晨5点起床,在夜长昼短的日子里,那个时候甚至还能看见启明星,而她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热气腾腾的早餐刚出锅,奶奶又去洗一家人的衣服。我家门前有一块江南水乡韵味的水泥板,由于奶奶天天在上面洗衣服,水泥板早已没了凹凸的棱角。
我是奶奶带大的孩子。她曾是“苦过来的一代”,骨子里有着中华民族传统的节俭美德,但是只要是我花钱的地方,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总想给我最好的。小时候见别家小孩放烟花,我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奶奶二话不说就给我买来便宜又好玩的“仙女棒”,就为了让我过个快乐的新年。多年后我还记得当时在房前拿着燃烧的“仙女棒”转圈圈的小小身影和欢乐的笑声。我初中的时候眼睛近视,奶奶说眼镜天天要戴着,得买戴着舒服的。那天,她带我来到眼镜店,陪着我验光,最后给我挑了一副特别轻还很好看的粉色眼镜,那副眼镜,价格不菲,可她看着我却笑得特别开心。
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爸爸也不在身边。奶奶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隔辈亲的奶奶,她更填补了妈妈的角色。我的衣食住行都是奶奶在操持,大到过冬的羽绒服,小到扎头发的橡皮筋,无一不是奶奶给我置办的。为了给我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如今本应该颐养天年的他们却还在努力上班,我经常一个人待在家里,出门就是去学校。等到读高中的时候,奶奶不放心我一个人坐车,开学的最初一个月,她每个星期都和我一起坐公交车把我送到学校,而到了星期五放学,她已经在校门口站着等我,接我回家。为此奶奶挨了表姑好几次“训”,可奶奶依然做不到放手,在她的心里、眼里我还是那个转圈圈的“小仙女”。有时候奶奶也会啰嗦,经常一件事情要说上好几遍,生怕我听不到似的。我知道,奶奶只是担心我,我要是快点长大就好了。
姨婆说,奶奶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大夏天下农田干活,一眼望去,最亮眼的就是她。现在的奶奶已经没有姨婆口中的“亮眼”,佝偻的背,皲裂的双手,走路也有点晃。唯一能见证她漂亮的可能是依然白皙却不再水嫩的皮肤。奶奶都没有出过远门,我想快点长大,拿着我第一份工资,带着她出去旅游。愿我真正长大时,她还未老,我有能力报答,她也依然健康。
奶奶啊,多希望时光能善待她,我想带她去看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我想让她给我盘起发髻让我做最美的新娘,我想让她也看看我的孩子成为转圈圈的“小仙女”。我的奶奶,我曾经叫过她“妈妈”,她身上太阳晒过的味道,是我这一生最留恋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