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一良
老柳蜩螗噪,荒庭熠燿流。
人情正苦暑,物怎已惊秋。
月下濯寒水,风前梳白头。
如何夜半客,束带谒公侯。
——宋·司马光《六月十八日夜大暑》
大暑,夏天的最后一个时节,全年廿四节气中排十二。“斗指丙为大暑,斯时天气甚烈于小暑,故名曰大暑。”(《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大暑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期,气温最高,农作物生长最快。同时,在本邑,特别是沿海地区,洪水、干旱、台风等各种气象灾害也最为频繁。
一般说来,大暑时节是一年中日照最多、气温最高的时期,本邑此时虽已出梅,但仍常见雷暴,内陆还时有涝情,且35℃以上高温日数最为集中,间或出现40℃甚至以上的极端高温。特别是在7月底到8月下旬前期,受西太平洋副热带暖高压极度活跃的影响,台风频繁,是本邑防台抗台形势最为严峻的时期。在这期间,本邑最为凸显的是“两防”,即防暑、防台。大暑也是雷阵雨最多的季节,有谚语说“东闪无半滴,西闪走不及”,并形容“西北雨,落过无车路”。在本邑,这一现象最为明显的是在独山港,即独山东边下雨,西边炎阳高悬,或反过来的情形也是常有的。
现在只种植单季稻,在农事方面比较单一。但在粮棉市场放开前,大暑时节是本邑农村最为繁忙的时刻,主要有“四大忙”:一忙早稻收获及晚稻插秧。“禾到大暑日夜黄”,此时,各乡镇要赶在7月底以前栽完晚稻,最迟不超过立秋,谓之“不过立秋关”。因为过了立秋还在插晚稻的话,那最终的结实率就要打折扣,也就谈不上丰产丰收了。二忙棉田灌溉与管理。此时棉田到了需水的高峰期,必须立即灌溉,俗称“车花水”,但需注意不可在中午高温时灌溉,以免土壤温度变化过于剧烈而加重蕾铃脱落。这过程中,夹在抓紧赶插晚稻的时节,还得抓紧整枝、打顶、除老叶等棉花管理,在密不透风的棉田里闷热得使人窒息。三忙抗旱。酷暑盛夏,水分蒸发特别快,尤其是夹在独山与金山之间自成区域小气候的独山港地区正值伏旱期,旺盛生长的作物对水分的要求更为迫切,真是“小暑雨如银,大暑雨如金”。用独山港人的话来说,叫做“伏雨贵如油”。四忙防台。本邑海岸线长27公里,特别是大暑最后一周至立秋后期的台风,常会造成重大破坏。首当其冲的独山港镇更是严格做到“三到位”,即指挥机构及工作措施到岗到位、防台救灾物资储备到位、应急队伍和梯队抗台队伍组织到位,昼夜巡测严阵以待。还记得2006年,平湖市出台防御台风应急预案,确定了指挥系统,落实了针对性职责及预案的组织实施和保障措施,以及一应预警工作程序,以确保防得住、御得住、稳得住,把因台风造成的损失降到最低程度。
本邑在大暑期的风俗主要有:一是喝药粥。本邑的药粥有比较明显的分别性特点,即城里的精细,讲究,主要表现在对配伍食材的选购上;乡下的粗放,随意性大,主要表现为“有啥吃啥”,只要“吃勿死人”。但两者的效果则大同小异,可见乡下人也不是完全盲目的。二是送大暑船。这是浙江沿海地区的民间传统习俗,其意义是把“五圣”送出海,送暑保平安民。独山港沿海地区在解放前后亦有类似的活动,活动时还伴有各具地方特色的民间文艺表演。三是喝伏茶。本邑乡下多采用自栽的脱力草煮茶喝,补充水分和防暑蓄力的效果很是不错。四是吃藕。大暑末期至立秋后,平湖东乡有吃藕或吃藕粉的习惯,对体弱多病者,特别是高热病人、吐血者,以及高血压、肝病、食欲不振、缺铁性贫血、营养不良者有大益。五是斗蟋蟀。大暑是乡村田野蟋蟀最多的季节,本邑旧时有茶余饭后以斗蟋蟀为乐的风俗,后来由于与赌沾边,故日渐不被待见。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兴起过一阵,最终也因几乎相同的原因而不复存在。另外,民间还有晒伏姜、烧伏香,以及捉萤火虫等活动性习俗。
值得一提的是,从1966年建军节期间开始,驻嘉、驻杭、驻沪的人民解放军等部队,组织到本邑衙前磨子桥“百人坑”听取当地对侵华日军暴行的控诉,以激发指战员们建设国防、抵御侵略的革命战斗意志。这一形式对鼓舞斗志、增强使命感很有效果,衙前学校率先组织师生在新学期开学期间到“百人坑”接受爱国主义教育,该校由此成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整个平湖中考录取率最高的学校。而每逢新学年开学或入团或年度征兵,在儿童节、青年节和新兵应征入伍时组织师生和新团员、入伍新兵到“百人坑”接受爱国主义教育,已成为独山港镇的一个新风尚,其影响波及平湖全市。
独山港农谚有云:“大暑刮秋风,秋后热煞疯。”这就要求我们要立足防暑、防台这“两防”,把应该做的事都做实、做到位,这样,人定胜天的热情就能征服自然的“秋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