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景四季变换，以浓墨重彩的方式经过了高考这个南北枢纽大站，人生的火车继续滚滚向前，从碧绿清脆的江南水乡，到黄土光山的北方秋天，接下去会开向哪里？祝愿我们都能经过繁花盛开的花之隧道，与更好的未来相遇……

■潘 燕

像一块慕斯蛋糕一样绵绵又模糊的高考记忆里，有那么几个点像蛋糕中的巧克力豆一样，那是这个蛋糕的精华和灵魂，也像萦绕人生的甜甜的碎碎念。

我们那时的高考，还是在七月，因为怕同学们太热，后来就改到六月。二十年前的七月，应该没有现在那么热，那时候教室里并没有空调，上大学时，我们的宿舍也一直没有电扇。记得高考前一天，提前放了半天假，因为学校要作为考点布置考场。相对于外校来我们学校高考的同学们来说，我们是幸运的，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和一桌一凳带来了精神宽慰，也免去了奔波耗费的时间和精力。

那时候高考是文理分科的，高考考五门课，语数英是必考的，文科再考历史和政治，理科则考物理与化学，半天一门，一共考两天半。好像没什么特别，每天考好就和同学们一起骑自行车回家了。那时候还没有网络查分，在公布高考成绩那天，同学们一起把“168”信息台打爆，终于听到自己的分数后，又互相打电话报信。那时候高考录取完后，会把录取的同学名字和录取的学校都登在报纸上，应该就是《嘉兴日报·平湖版》的前身《平湖报》，舅舅很高兴，特地去买了报纸仔细找我的名字。

还有一些好像是传承一致的，高考一如既往是自己人生和家庭中的大事。高考第一天的早上，爸妈给我煮了面，加了两个鸡蛋，寓意着100分，这是一种仪式感，是对考试的敬畏，也是父母祝福的凝结。考完后，学校也会发两本往年高考录取分数线的参考书，回到家和爸爸一起仔细翻阅，翻了现在孩子们的报志愿参考书，发现仍然是那个基本格式，除了多了个选修科目要求……焦急地等待邮政寄来录取通知书，厚厚的一个信封，嗯对，现在还是邮政在寄录取通知书，每年的第一封录取通知书都会被报社的摄影记者以各种角度发在报纸上……

高考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于我们，是一篇长文中的一个醒目的句点，又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从那以后，十八九岁的我们不再是伏于父母羽翼下的娇小少年，意气风发的小小人生像一列火车奔腾不息地向前行进着，一路留下了烟尘和背影。读书时期的我，并不是一个用功的学生，就算是应该拼尽全力的高考也未用力苦读，在该好好读书的年纪没有把书读得很好，算是我人生的一件憾事。乘火车去上大学，一般的火车站都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而嘉兴的火车站只有两个方向，上海方向和杭州方向，这个破旧又充满烟火气息的火车站也即将被拆完了。窗外的风景四季变换，以浓墨重彩的方式经过了高考这个南北枢纽大站，人生的火车继续滚滚向前，从碧绿清脆的江南水乡，到黄土光山的北方秋天，接下去会开向哪里？祝愿我们都能经过繁花盛开的花之隧道，与更好的未来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