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在中国近代教育史和文化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不仅是融合中西方文化的卓越实践者，还是新文化运动独具匠心的开创者。作为著名的思想家、艺术家以及教育家，李叔同在书法、美术和音乐等领域均取得了重大成就。他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唤醒民众和感化人心，希望能够通过艺术以及宗教，实现其“曲线救国”的目的。在追思先贤时，我们应当重点思考其在历史上的特有精神和独到话语在当代社会是否还具有参考价值，以及如何通过将优秀品行及道德激活的方式，使之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为自身行为还有思想意识提供指导。
一、李叔同艺术教育思想的形成
（一）异质文明的影响——踏上教育道路
纵观中国近代史的脉络，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自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中国的国门被打开，西方文化给传统文化带来了十分强烈的冲击。随着国力逐渐衰败，人们对传统文化的自信心不复存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出现崇洋的心态。但该心态需要辩证的看待，因为在此阶段的许多有识之士已经普遍希望能够吸取西方文化的优点，为传统文化的发展助力。1905年科举制度的废除，使得中国前往日本留学的人数急速攀升。
李叔同正是清末留日风潮极盛时期的1905年8月赴日留学的。在留学期间，李叔同经历了日本明治维新，目睹了日本由封建社会转变为资本主义社会的过程，这对其今后人生道路的选择产生了深远影响。1911年3月，李叔同学成归国至天津，任直隶模范工业学堂图画教员。1912年应旧友经亨颐之聘，在浙江杭州两级师范学校（越年后改为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任职，其所教授学科为美术、音乐。1915年，应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校长江谦之聘，李叔同还担任了该校的美术、音乐教员。在踏上学习艺术的道路之初，李叔同并未将教员职业纳入自己的人生规划。自日本学成归来，他选择放弃原本优渥的生活，转而投入到教育事业中，而促使李叔同做出这一选择的原因，主要是在异质文明大放异彩的背景下，他认识到要想转变国内腐朽当权派的现状，关键是要拯救心灵、改变人们的观念，在此基础上，对经济以及政治进行变革，希冀取得理想效果。因此，他决定成为一名教员，通过教育的方式，对人心进行改良，由此来达到“曲线救国”的目的。正如他在《音乐小杂志》序言中所写：“欧美风靡，东亚景从，盖琢磨道德，促社会之健全；陶冶性情，感精神之粹美。效用之力，宁有极矣！”这种对艺术道德意义及社会功能的重视，是那个救亡图存时代的需求，体现了李叔同强烈的想用艺术救国的思想。
（二）蔡元培先生的影响——确定艺术教育宗旨
作为主张开放学术、兼容并包和思想自由的教育家，蔡元培认为，审美教育所强调的重点是利用美学理论开展教育活动，最终目的是陶养感情，从德的角度出发，将日常行为和人生意志涵盖在内。曾师从蔡元培的李叔同，其思想观念受蔡元培影响较深，在日常教学中，李叔同始终坚持懿行高节，将自身的精神风范与审美教育充分结合。在李叔同所撰写的各类文章中，均能窥见其在审美教育方面所持有的思想，由其所提出的审美教育相关思想强调将儒家思想作为基础，针对性地融入西方国家所提倡的人文主义，即基于艺德落实传统人文的教养工作。
李叔同艺术教育思想的核心是实践，强调身教重于言传，并且将艺术品德教育作为教学的宗旨。在艺术教育方面，李叔同始终把培育学生道德修养放在首位，向每位学生说明先器识后文艺的重要性，强调要想成为文艺家，先要成为一个好人，作为其对学生进行培养的核心原则。该思想贯穿了李叔同教育生涯的始终，并在人才培养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虽然李叔同始终强调训练艺术技能对学生具有重要意义，却又指出训练艺术技能并非教育的唯一目标，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使文艺以人传，而非人以文艺传。由此可见，李叔同将艺术教育宗旨定为对高尚人格进行培养，这一思想不仅给他的学生带来了深远影响，对中国的教育史而言，同样发挥着无法替代的作用。
（三）儒家思想的影响——提出先器识后文艺
李叔同所强调的先器识后文艺，其前身是文如其人这一传统文艺观。该理论将文艺作品定义为作者的心灵写照以及精神外化，受个性修养影响，每个人所表现出的艺术境界与风格，通常有显著差异，这就要求为文者对自身思想境界、道德修养的提高引起重视。在日常教学中，李叔同曾明确指出，要想成为一名文艺家，其前提是成为品德优良的人。根据丰子恺的回忆，李叔同的书桌上经常摆放着一册《人谱》，封面有他亲手题写的“身体力行”四字。在这本书中，明代刘宗周列举了数百条古代圣贤所作出的嘉言懿行。在教育学生时，李叔同总是翻开这册《人谱》给学生们看，把“先器识而后文艺”的意义讲解给学生们听，他始终强调一点，即：要想成为志存高远的文艺家，关键是要对自身的见识和器量进行培育，不断提高个人的精神境界以及涵养品德，只有具备器识，精通的技艺才能为其他人所熟知，因此，对艺术进行学习的前提是养成艺德。
儒家思想对仁的定义是道德，对乐的解释为艺术，道德所追求的尽善和艺术所强调的尽美存在密切联系，这表明仁和乐的本质存在共通性，只要对自身境界进行不断提高，便能实现二者的和谐统一。随着道德的加入，艺术的内容变得更加充实，而艺术的壮大，又为道德提供了发展的力量，使其更加安定。这便是先器识后文艺所强调的艺德形成过程，对教育活动的有序开展具有积极影响。朱光潜对李叔同的评价是“在一般朋友中不经常出现、但给每个人都带来深远影响的人”，而李叔同能够给周围人产生巨大影响的原因，与其所提倡的“言教之余，盖以身教”存在直接关联。在开展审美教育的过程中，李叔同始终坚持以德感人，凭借强大的人格魅力，使自身所具有的感召力得到增强。而在艺术教育方面，李叔同对自己所提出的要求为嘉言懿行，其本质为道德标准，与人文教养间存在着密切联系，它所蕴含的传统伦理，对当代教育具有重大意义。
（一）专业人才培养方面
李叔同先生对于中国近代艺术领域教育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其回国之后的教学及工作中。作为艺术教育家，他在浙江一师授课时采用了现代教育法。在他的美术课堂上，可以听到他不遗余力地介绍西方美术发展史和代表画家，使学生们第一次全面系统地了解了世界美术大观。吴梦非在《弘一法师和浙江的艺术教育》一文中就提到：“弘一大师深知音乐可以发扬民族的伟大精神，所以在未出家前，即已尽力提倡；出家后，也还不时用精神来关注于我们所办的上海艺术专科师范，到现在毕竟徒子徒孙已散布于江浙，也可以说已经散布于全国的各个省了……”
丰子恺说：“他教授图画音乐，有许多其他修养作背景，所以我们不得不祟敬……他做教师，有人格作背景，好比佛菩萨的有‘后光’。所以他从不威胁学生，而学生见他自生畏敬；从不严责学生而学生自会用功。他是实行人格感化的一位大教育家。我敢说，自有学校以来，自有教师以来，未有盛于李先生者也。”
再结合刘质平、孙继南的教育经历可知，由李叔同所倡导的艺术教育实践思想给后世所带来的影响极为深远。作为李叔同的学生，刘质平对音乐教学的态度十分认真且严格，可以说，刘质平继承了李叔同的思想，真正做到了以生为本和因材施教。关于刘质平的教育理念，孙继南曾说道，刘质平通过身体力行的方式，对李叔同的风范以及精神进行了继承并使之发扬光大。
作为一个教育者，李叔同处处以崇高的人品和气质感化师生，体现了“言教之余盖以身教”的卓越精神风范，他的“以美淑世，经世致用”的思想和实践教育，贯穿了他整个别具一格的审美教育思想体系。而他的弟子们也始终贯彻实践弘一大师的教育思想，诚如丰子恺、潘天寿、李鸿梁等一批负有盛名的画家，也不乏有吴梦非、刘质平、曹聚仁、钱仁康、江定仙等大师级的音乐教育与音乐创作人才。而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音乐教育领域，绝大多数的音乐课程教员，基本都是李叔同先生的弟子或再传弟子。由此可见，李叔同立足儒家文化所提出的教育思想，真正做到了代代相传，在培养专业人才方面发挥着无法替代的作用。
（二）修正教育发展方面
李叔同十分重视审美教育和德育教育，由其所提出的艺术教育思想，在修正当代教育发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他对中西方文化所持的态度，主要由审美教育在传统文化中的地位所决定。由于李叔同生活和工作的氛围较为宽松，知识精英普遍认为过于看重实用性会使教育出现急功近利的问题，将技艺人才视为重点培养的对象，导致教育目标无法实现，只有将审美教育作为基石，才能使教育目的得到根本保证。受客观环境影响，李叔同选择将西方美术有借鉴、学习价值的内容与教学实践充分融合，基于审美教育对学生人格进行培养，使其成为全方位发展的人才。审美教育，主要是引导学生认识并感受美、对美进行主动创造，在陶冶品性和情操方面具有无法替代的作用。简而言之，李叔同所提出的艺术教育理论解决了过于重视教育实用性所造成的问题，在帮助学生形成健全人格的前提下，为其持续发展助力。另外，基于该思想所开展的教学活动，还能够起到净化精神、启蒙心智的作用，对民族健康、长期发展有重要意义。对当代教育而言，要想实现学生全方位发展的目标，关键是要给予审美教育充分的重视，将培育综合素养作为落脚点，通过审美教育的方式，为学生发展助力。
（三）建设精神文明方面
在经济发展速度极快的当代社会，金钱及物质成为了人们的主要追求，由此而带来的问题，便是功利主义盛行，世人的道德意识越来越淡薄，精神和物质生活的平衡状态被打破。现代社会对经济发展速度所提出的要求极高，开展各项工作均要以此为导向，但过分追求经济利益加快了拜金主义向各领域蔓延的速度，包括学术界、艺术界在内的诸多领域均受到了严重影响，致使因价值观扭曲、道德缺失而造成的问题时有发生。例如，低俗作品批量出现，导致艺术界被迫放缓前进的脚步，虽然以上情况的出现是多方因素共同影响的结果，但也间接说明了当代教育存在审美教育缺失的问题，长此以往，将给民族素质的提升带来不利影响。由此可见，无论是发展经济还是建设精神文明，均要借助教育的力量，其中，发挥重要作用的部分便为审美教育。
在诞生之初，审美教育所强调的重点便是利用道德对情感表达进行规范，通常要承担起育人、对民族精神进行培养的重大责任。以李叔同为代表的国内外学者，均对审美教育所具有的社会功能进行了强调，例如，艺术教育所具有的道德教育以及政治教育功能。要想解决艺术教育所具有的教育功能被忽视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当务之急便是对前人所提出的先进思想进行提炼总结并学习，使文化艺术所具有的助人伦、成教化的功能得到充分发挥，通过对凝聚力进行增强的方式，使人们的文明水平、综合素养获得显著提升。在强调文化一体化、经济一体化的当代社会，各国展开艺术交流的频率均有所增加，人们应借鉴李叔同所积累的经验，在对民族精神与文化进行发扬的基础上，学习其他民族的优点和精髓，为本土文化提供持续发展的动力，使美术、音乐等艺术走出国门，成为可使我国竞争力得到增强的软实力。
（一）重视文化修养，促进全面发展
众所周知，各学科之间均存在着密切联系，单独学习某个学科或培养某项技艺，通常无法取得理想效果，只有不断扩充并沉淀各学科知识，才能使自身能力得到显著提高。对艺术素养而言，文化素养扮演着“基石”的角色，如果缺少良好的文化素养，随着学习内容的深入，多数学生都会出现能力提升受限的问题。长久以来，社会对美术、音乐专业学生均持有一定偏见，片面地认为就读相关专业的学生在文化修养领域的造诣往往不高。这主要是因为对以上学科进行学习，通常要投入大量的精力，导致学生花费在文化课上的时间十分有限，另外，美术和音乐均属于感性艺术，在学习的过程中人们的言行举止极易受到影响，进而使其他人产生偏见。大众教育的重心更倾向于专业知识教学，未能准确认识艺术教育的初衷，只有以正确思想为导向，才能使当代教育的作用得到发挥，一是帮助人们树立起追求美的观念，在准确感受并鉴赏美的基础上，对美进行主动创造；二是使人们的情操、意志及思想品德得到陶冶及培养；三是为人们系统且全面的发展提供支持。
当前艺术教育实践应坚持李叔同的“先器识而后文艺”思想，促进专业知识与文化修养的全面发展，对人们的偏见进行消除。在当代艺术教育中，可将该思想简单的理解为将培育学生素养的工作放在首位，摒弃原有的唯技术论思想，一方面要对专业知识与技能进行传授，另一方面要对学生文化修养进行提升。要想达成该目标，教师应做到对优秀的美术、音乐作品进行充分利用，这是因为优秀作品普遍含有大量情感、文化以及思想因素，教师可引导学生对作者经历、创作背景和作者希望通过该作品所传递情感进行了解，通过陶冶情感与思想的方式，使学生修养得到显著提升。此外，培育文化素养所带来的积极影响，还包括帮助学生从不同角度深入分析并诠释作品，这点也应当引起重视。
（二）端正教学态度，注重师德修养
作为教育家，李叔同先生的大部分学生均选择成为一名教师，而从事教育工作的学生，普遍表现出了高尚的师德、良好的修养，真正做到了传承大师风范。在强调全方位发展的现代社会，作为人才培育主体的教师，只有做到德才兼备和一专多能，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出自身价值。研究表明，对美术、音乐等“副科”进行教学的教师，较易出现自我轻视的问题，而课程能否得到学生的重视，通常取决于教师的态度和修养，态度认真、修养良好的教师往往能够获得人们的认可，在学习由其所教授的学科时，学生自然能够做到全神贯注。
李叔同的修养和才华有目共睹，在其教学生涯中，良好的修养及素质使其成为学生的表率，引领学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根据刘质平的回忆，他在校学习期间，某日，李叔同曾约他于晚上八点见面，刘质平按照约定时间到达教室，而李叔同选择提前到达教室并关闭大门，刘质平在教室外等待了十分钟。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李叔同一直在观察刘质平的举动，判断其是否具备信、诚等重要德行，通过言传身教的方式，向刘质平传达了守时的意义。学习难度较大的钢琴曲时，刘质平往往会出现畏难情绪，此时，李叔同会选择对其进行疏导与劝解，帮助刘质平打消畏难情绪，从而以更积极的面貌投入到学习过程中。纵观整个教学生涯，李叔同的态度始终极为谦恭，通常不会主动责备他人，即便如此，他的学生对他的情感仍然以“害怕”为主，学生并不害怕李叔同责备自己，他们害怕自己学艺不精，使李叔同先生失望。
在当代艺术教育中，教师应自觉传承李叔同严谨认真、注重修养的思想。从教师的立场来说，对自身修养进行提高应做到以下两点：一是重视人格感化对学生成长和发展的作用，不仅要为学生提供专业指导，还要在做人方面起到表率，保证学生的能力及德行均符合社会要求，在步入社会后，可尽快适应身份的转变并实现自身价值。二是明确教师应当做到全面发展，任何一门学科都无法脱离其他学科而存在，教师应学习李叔同先生，树立起终身学习的理念，不断对其他学科的知识进行学习，通过提升自身文化素质及专业修养的方式，为当代教育活动的有序开展提供支持。
（三）强化人文教养，抵制功利思想
在艺术教育领域，李叔同提出的“人文教养”思想对创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启示，这一思想在艺术教育实践中取得了良好成果。人文教养目标在于培养高素质、高品格的全面发展的人，以塑造完全、健全的人格为艺术教育宗旨。近代教育家罗家伦曾说过，美是组成人类生活的重要部分，人类所追求的最优美且最高尚的思想就是审美标准。艺术教育不仅是赋予社会观念、人生形态更高的文学化、哲学化以及艺术化水平，更重要的是艺术教育使生活理想变得更加清晰且具体，在实现理想的过程中，人们的生活水平和质量均能够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在审美教育由精英教育转变为大众教育的当下，如何实现高质量的大众教育，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焦点。我们应清醒地意识到，大众教育和精英教育的区别并非量的增多，这是因为增量并不代表质量提升，要想使当代教育取得理想效果，关键是要及时转变思想，将李叔同的艺术教育思想作为导向，对教育活动所存在的不足进行弥补。
随着经济的发展，功利思想逐渐萌芽，人文教养未能充分融入艺术教育所带来影响以更加直接的方式被展现了出来，因此，对教育思想进行转变是大势所趋。将李叔同的人文教养思想用于艺术教育，可使学生的综合素质得到显著提高，还可为民族凝聚力及创造力的提升提供强大助力。在李叔同看来，艺术不仅是净化心灵、启迪心智的一剂“良药”，在对人们爱国热情进行激发的方面，同样发挥着重要作用，即使先生对音乐的认知受其所处时代、生活环境的制约有一定的局限性存在，但大方向正确。在当代社会，人们对艺术的认知往往掺有大量的功利因素，各大高校开展音乐教育希望达成的目标，主要只是对知识扎实、能力突出的专业人才进行培养。对学生而言，在其步入社会后，教师所传授的知识与技能的作用，更倾向于生存所需，而大多数学生均无法做到对音乐教育性、审美性进行钻研及实践。导致问题出现的原因，同样与客观环境存在着密切联系，也便使当代艺术教育无法做到完全融入爱国主义等因素。因此，教师应将审美教育视为开展教学活动所遵循的理念与方针，尽量避免掺入大量功利思想或因素而导致学生形成“只要能够掌握某项技能，便可以获得相应回报”的观念。事实证明，以学科本质为出发点，对其所具有的陶冶和教化功能进行充分发挥，对学科功用的实现具有重大意义，教师应对此引起重视。
（四）尊重学生想法，坚持因材施教
对教学模式进行创新，同样是当代教师需要向李叔同学习的内容。在李叔同的教育生涯中，他从多个角度对教育所存在缺陷、教学模式和教学理念方面的不足进行了分析，根据问题成因制定了相应的教学模式，通过对不同教学模式进行灵活利用，使学生兴趣得到充分激发，从而使显得刻板的课堂因此而变得更具活力。以乐器演奏为例，根据李叔同的学生刘质平回忆，李叔同往往会要求学生在演奏对比、附点和休止符时，做到演奏效果和要求完全一致，但在表达自己需要学生达到的要求方面，李叔同所采取的方式不同于其他教师。如果学生存在节奏、指法不准确的情况，他通常会等学生完整演奏后，在对学生演奏效果加以肯定的基础上，为学生指出再次弹奏需要注意的问题。由此可见，李叔同始终以尊重学生为教学原则，将赏识教育观作为基础，使学生能够以平和的心态对自身所存在的不足进行分析，真正做到心悦诚服。
另外，李叔同所遵循的又一教学原则为因材施教，强调以学生特点为依据，为其提供针对性指导。著名画家丰子恺也曾拜师李叔同，兼修美术及音乐，在某次考试结束后，李叔同向丰子恺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先肯定了丰子恺的美术天赋，又指出丰子恺更适合专攻美术，这也是丰子恺成为著名画家的契机。根据丰子恺的回忆，当时，学校一共有约500名学生，每位在艺术方面有天分的学生，其特长均可以获得最大程度的发挥。究其根本，主要是李叔同采取了与其他教师不同的方法，以学生兴趣得到充分激发为前提，通过因材施教的方式，为每位学生提供广阔的发挥空间。当代的技能教育，普遍倾向于采取一对一的教学模式，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确保教师能够以每位学生的优势和不足，针对性地确定教学方案及指导重点，从而做到因材施教。实践结果表明，该模式所取得的效果和预期存在较大差距，导致该问题出现的原因，主要是多数教师都以自身经验为出发点，教学侧重点相对主观，多数学生接受教育的模式及内容均大同小异，即使对学生进行了单独辅导，辅导效果仍不理想。要想使因材施教的优势得到充分发挥，关键是要转变教师理念，由教师对每位学生进行细致观察与深入了解，进而确定可最大程度满足学生诉求的教学方案，在此基础上，引导学生对自身优势和特长进行发挥，进而使学生成长为个性鲜明、特点突出的人才。
结语
2020年10月1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颁布了有关文件，强调了艺术教育包括审美教育、情操教育、心灵教育，也是丰富想象力和培养创新意识的教育，能提升审美素养、陶冶情操、温润心灵、激发创新创造活力。由此可见，艺术教学的地位和作用在极大地提升。现阶段，文化展现出越来越向多元化靠拢的特点，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主要是对全新理论及方法进行尝试，却忽略了只有坚持教育本质，才能使教育的作用得到应有发挥。此外，审美教育的发展及改革同样有问题存在，这些现存问题不仅会制约美术、音乐教育的发展，还会迫使当代教育放慢前进的脚步。对现有问题进行反思时，相关人员应将李叔同所提出的艺术教育思想作为导向，保证所制订方案可使问题得到彻底解决。受应试思想的影响，学生的课业压力繁重，能动性与综合素质培养常常被忽视，学生经常处于被动学习状态，对知识学习意兴阑珊。在“双减”政策推出后，全面减轻了学生的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使学生的学习压力逐渐减轻，逐渐从被动学习变为主动学习，同时对学生学习兴趣，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也受到了高度重视。在新政策的引导下，先学后教模式成为当代教育的流行趋势，要求结合学生特点与兴趣爱好开展艺术类课程，也理应将李叔同所提出的艺术教育思想引入其中，培养学生的情操、意志与思想品德。由此可见，李叔同的艺术教育思想所发挥的作用，并不局限于改革艺术教育，还涉及当代教育的其他方面，教师应做到以教育本质规律为落脚点，秉持身正为师以及德高为范的原则，通过言传身教的方式，为学生全方位发展提供有力支持。
■ 市博物馆 李 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