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中学九(12)班 许 睿
偶然间一次整理杂物,从柜里掉出一把柄上缺了个角的旧伞来,恍惚间,那雨、那煎饺的香味似乎从很悠远的地方飘来……
“吃什么吃,你对我不满意,是不是看不见我,你就高兴了?”
雨伞一端重重磕在地板,一点点的碎片飞溅开来,如同父女两人间恶劣的关系,崩坏碎裂,再没有挽回的余地。父亲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他的唇颤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可我不管,一摔筷子,夺门而出。可出了那道门,心中的委屈却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泪水似是从心底最深处涌来,一次考试失利,父女两人间的关系降至冰点。
记忆里,父亲并不是个风趣幽默的人,他是党员,对工作向来严谨负责,对我也相当严格。
蜷缩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那里离家不远,甚至一眼就可以望到。可足够隐蔽,足够我藏到父亲离开。或许是巧合,本就阴云不散的天空竟似嘲笑我一般更聚拢了一些,还开始往下掉珠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地方并不完全挡雨,我只是更用力地抱住自己,别无他法。
雨还在下,也不知已下了多久。可当那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却清楚地知道,雨停了。是父亲!他提着一把伞,脸上的焦急无法掩饰,看见我,竟快步跑了起来。水珠从他的额角滑落,串成密密的玉珠,滑落在我心间,我竟不自控地雀跃起来。可他见了我,却不说话了,只是把伞递给我,沉默地站着,长久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匆匆转身走了,我却听见三个好似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字,用力的,又带着些“庄重”:“对不起。”泪水在那一瞬间决堤而出。我不知道他为何只拿一把伞,也不知他为何拿了伞却不撑,不知他为何不会擦擦头上的水……
家里很静,父亲并不在,煎饺仍在锅里温着,拿出来尝一口,泪水混着肉馅,也不知究竟是哪样更咸。
先前总觉得,若别家父女的关系,是草原上的一把烈火,被风一刮,便越烧越旺,那我和父亲,却似风中摇曳的烛台,随时会熄灭。但我竟忘了,蜡烛是可以不断被点燃的,直至生命最后一刻,它不会灭,我和父亲便不会断。
如今,我又撑起了那把伞……
指导老师 徐 萍